在深圳，守护夏夜里的点点繁星，聆听蝴蝶飞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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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 | 蝴蝶

骄阳渐近暑徘徊，夏至已至，转眼一年过半。说起夏天，我们总会想起那“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的夏夜，想起那“过雨荷花满院香，沈李浮瓜冰雪凉”的荷香瓜甜，当然，还少不了蝉鸣、蛙声、“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的飞舞流萤……

然而，对于大多数的城市孩子来说，赏萤、扑蝶的场景似乎只存在于长辈的回忆与自己的想象中。据统计，90%的城市孩子都没有见过萤火虫，对于蝴蝶的秘密，他们也所知甚少。

近日，福田区图书馆的“大家讲坛系列”举办了一场“守望最后的萤火虫”讲座，广东萤火虫保育协会会长许松、深圳市红树林湿地保护基金会保育总监李燊和自然爱好者浦黎轮番上阵，为观众奉上了一场生动的萤火虫科普之旅。

讲座之余，记者也采访了研究昆虫生理生态学的科普作者三蝶纪，邀她与我们聊聊昆虫的那些事儿。

在我们的认知中，萤火虫似乎只飞行于草木树林之间，但你可知萤火虫还有水生的，竟像鱼一样长着腮帮子？

讲座中，许松介绍，依照幼虫的生地，萤火虫可分为陆生与水生两种，它们的一生经历卵、幼虫、蛹和成虫四个阶段。不可思议的是，萤火虫只有在幼虫阶段有捕食能力，以蜗牛、螺为生。因为取食的偏好，无论是陆生还是水生萤火虫，其栖息地都是植被丰盛、潮湿多水且水源洁净，所以一旦环境遭到破坏，它们也就难以生存了。

据统计，世界上有2000多种萤火虫，中国有近200种。“国内研究萤火虫的学者非常少，其研究成果离不开自然观察者以及各地志愿者的奉献。”李燊介绍道。

2016年3月，“守望萤火虫”团队带领着一支由来自各行各业的30名志愿者队伍在深圳全市展开了历时9个月的调查，从深圳最西的茅洲河走到最东边的坝光，经过野外调查、拍摄取样、实验鉴定等工作，对全市萤火虫的种类及分布进行了全面的调研，最终一共发现13种萤火虫，包括金边窗萤、穹宇萤、米埔萤等。

← 两只交配中的黄缘萤

↓ 红胸黑翅萤

（青蛙 / 摄) 

作为自带罗曼蒂克气质的生物，萤火虫在各种文学艺术作品中出镜率很高。然而，去哪儿能看到萤火虫？

在现实中，由于水体的污染，人工光源的干扰，商业捕捉，非法贩卖，大规模的放飞展示，以及人类对萤火虫栖息地的破坏，城市中的萤火虫越来越少。但从目前萤火虫的数据来看，其它一线城市并没有深圳这么多的分布点和种类。

“深圳人已经很幸福了。”李燊指出，深圳市萤火虫种群最丰富的地点是梧桐山、马峦山、坝光，包括深圳市中山公园、园博园、梅林水库、红树林生态公园等也能常常见到萤火虫的踪迹，这也能从侧面说明深圳的总体生态环境保护较好。

△大鹏某地萤火虫  （岑小岑 / 摄 )

近几年来，越来越多的自然爱好者也开始加入到生态保护和调研的行动中来，为这座城市的生态发展注入了更多的活力。本业为智能控制工程师的浦黎就是其中一员。在讲座中，他为我们分享了他在夜晚观察到的各类小动物——鼠妇、灰蝶、猫蛛、油葫芦、草螽、纺织娘、榕八星天牛……

在浦黎的描述下，这些黑黑灰灰、油光闪亮的小昆虫似乎变得可爱起来。对于夜间观察者来说，昆虫、两爬动物，甚至鸟类都是观察对象。“这些自然生态良好的湿地，不光是萤火虫的家园，也是这些可爱生物的家园，”浦黎呼吁，“让我们和这些可爱的生灵一起共享夜幕下的美好自然。”

其实，相比萤火虫，蝴蝶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频率更高。作为研究昆虫生理生态学的科普作者，三蝶纪时常走进大自然中与昆虫们“亲密接触”。在她的日记中，曾这样记述一次在深圳七娘山邂逅某个蝴蝶谷的幸运经历：

“快到那片山谷，路边的蝶就骤然增多起来，没多久，我们的眼前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斑蝶在阳光照射的鹅掌柴花上纷飞的景象……我们的动作声惊动了它们，于是我们就见到了一场黑色的蝴蝶雨，它们似乎并无目的和方向，像是一群惊惶失措的小孩。这场蝴蝶雨是有声音的，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蝴蝶飞舞的声音。”

为了保住这些生物的栖息地，三蝶纪表示，观察者们一般都不会对外透露具体地点。

△黄粉蝶，大鹏古城。南兆旭/摄。

相对于萤火虫的种类，深圳蝴蝶的种类更为丰富。据统计，全世界蝴蝶约有18500种，中国有2100种，深圳除了2007年前有一篇华南农业大学的论文调查有139种外，未见正式公布的数据。

“但深圳毗邻香港，香港蝴蝶约有250种，深圳蝴蝶理论上应与这个数据近似，”三蝶纪说，“蝴蝶幼虫依赖寄主植物为生，一般只吃某一类或某几类食物，深圳蝴蝶种类多，意味着寄主植物的种类也多，这是城市生物多样性的体现。”

与萤火虫、蜉蝣、石蛾等昆虫相比，蝴蝶对环境的要求相对没有那么严格，因此一般不能作为环境指示生物看待。但三蝶纪指出，理解蝴蝶与生态系统的环境要从整个食物网来看，蝴蝶是整个食物网中间的一环，整个食物网环环相扣，所有的生物在一起构成的多样性才是维持稳定生态系统的必要条件。

而对于昆虫这一类无脊椎动物来说，因为它们有翅能飞，寿命短，繁殖力强，一般来说并不需要特别保护。相对于保护个体，更重要的是保护栖息地。

城市化对昆虫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园林植物单一化密集种植，生态系统不稳定，易造成某种虫害爆发。此外，因占用土地造成昆虫的栖息地减少，其数量也随之减少。还有农药、杀虫剂的使用也会使昆虫数量减少。

“城市的现代化不可避免地要牺牲环境作为代价，深圳的迅速发展，也都是从开山、填海、伐木、造人工林开始的。”三蝶纪表示，“幸运的是，深圳仍有中国一线城市最好的自然环境资源，毗邻保护意识强的香港，建立红树林保护区、划定生态红线、禁止贩卖野生动物等等环境保护措施，在国内是走在了前列。”

△福田红树林生态公园

编辑 | 罗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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